那晚在半島酒店，當合作夥伴的千金跑過來叫我「爺爺」時，我意識到自己的中年危機遠不止發際線問題。水晶吊燈的光線刺得我眼睛發酸，彷彿連燈具都在嘲笑我日益稀疏的頭頂。我看著玻璃窗倒影裡那個穿著昂貴西裝卻微微駝背的身影，突然理解為什麼妻子最近總把「養生」掛在嘴邊。 【三次重擊】 第一次是結婚紀念日那晚。我假裝熟睡時聽見衣櫥輕響，瞥見她新買的真絲睡裙標簽都沒剪就塞回了衣櫃，黑暗中那抹吊帶的銀光像把鈍刀割在我心口。第二次是體檢報告上那行刺眼的數字——睾酮指數236ng/dL被紅筆重重圈出，醫生的鋼筆尖幾乎要戳破紙張。最難堪的是在藥店，滿臉青春痘的大學生店員高聲指引：「您要的六味地黃丸在老年保健品區！」玻璃櫃台映出我瞬間漲紅的臉。 【轉折】 直到在高爾夫球場第7洞區，球友老王神秘兮兮地從定制西裝內袋掏出鋁箔包裝，上面印著我不認識的英文單詞Cialis。「老陳啊，這玩意兒能讓發球桿重現當年的揮桿速度。」他擠眼的動作讓魚尾紋堆成扇狀。那夜我對著台燈用放大鏡研究說明書，老花鏡壓得鼻樑發酸，終於在副作用欄目找到「犀利士效果最佳劑量」的相關提示。 【試煉】 首次體驗那個夜晚，臥室掛鐘的指針從22:17走到01:43，我數著心跳驗證「這藥會不會傷身」的焦慮，卻在晨光中産生「早知道該買10mg規格」的頓悟。當醫生用平板電腦展示分子結構圖時，他的比喻令人難忘：「他達拉非就像精準的鎖匠，只打開該開的門。」聽到關於西柚汁會讓藥效變成脫韁野馬的警告時，我下意識捏緊了口袋裡的藥板。 【新生】 董事會演講當天早晨，我將20mg藥片就著藍山咖啡吞下，苦澀餘味裡彷彿聽見血管擴張的嘶嘶聲。站立發言時感受到二十歲時的血液流速，會後女助理反常地誇讚「您今天領帶很別致」，我才驚覺「犀利士效果最佳劑量」的真正奧義——它讓人重獲的不只是機能，更是被歲月磨蝕的自信。 【歸位】 在威尼斯結婚20周年旅行那夜，浴室鏡面映出我刮胡子時微顫的手。打開妻子行李箱找充電器時，那件維多利亞秘密新品吊牌隨之晃動。晨光中，兩隻並排擺放的藥盒在酒店床頭櫃投下陰影——左邊的降壓藥與右邊的犀利士，像極了中年婚姻的隱喻：一種是維系生存，一種是點燃生機。 如今每個月拆開新鋁箔包時，我總會想起老王那句話：「關鍵不是犀利士怎麼吃，而是你為何而吃。」當藥片從完整鋁箔轉為散落抽屜的常備品，我終於理解所謂「犀利士效果最佳劑量」的真相——那其實是讓男人重新學會與時間談判的智慧刻度。